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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影子[3/3页]
可以在江湖上为所欲为,也不要以为谁都可以护着你,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李嵩放下茶杯,起身踱到钱庄门前,关上了门。“规矩就是规矩,平民不得使用黄金,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我无意破坏规矩,我可以认同平民不能使用黄金,可是既然连黄金都有了的她就不该再是平民。”
“哼哼哼哼,”李嵩冷笑着,心想自己巧舌如簧的时候,你这个娃娃恐怕还尚未出生:“不是平民是什么?她的黄金在哪儿呢?在我手上!你搞清楚!你知不知道这十两黄金上面有着前朝的官印,要收缴入库的,你给的黄金?你哪里弄来的,上面有前朝的官印呢,你说得清楚吗,搞不好要杀头的,你真以为我会自己贪这几两金子,你以为开钱庄是什么人都能开的。”
小乙沉吟着,李嵩看在眼里,接着说道:“不过,事情不是没有转机,黄金嘛,不见得都是真的金子,这世上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金子,我看她们孤儿寡母也不见得真认得什么黄金,哦,对了,这里还有七条人命,无论如何杀人总是理亏的,一旦理亏,天王老子也难有办法。可是,如果没有真的金子,又谈何杀头呢?对吧,凡事都有温和的解决方式,你考虑下,不要年纪轻轻背上个杀人越货的名声。”
“我真佩服你们这种人,冠冕堂皇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你手上的翡翠扳指是前朝御前荀麻子的手艺吧,还有你腰间的玉佩,你手里的佩剑,如果我没看错是君子剑吧,它们哪一样不是前朝宫里的东西,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收缴入库。你口口声声说我理亏,可明月楼,乌鸦人,天下谁人不知,干的不就是杀人越货的生意。今天,这金子我是帮她们要定了。”
“你住口!胆大包天,敢血口喷人,说话要讲证据。”
“我当然可以住口,可你堵不住悠悠之口,更遮不了众目睽睽。你自以为聪明,可这世上又有谁是傻子呢。”
李嵩额上汗珠密布,自己的事情天下皆知,可就是天下人无人敢说,自己才直到今日也能安然无恙,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全天下人都变成哑巴。若是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一通搅合,自己即便不死,也会地位难保,地位一旦不保,因为平日有些事情难免做得太绝,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可他还是平复下来了心情:“你真以为民间传的事情都是我愿意做的?我就那么不顾及自己后世的名声?我难道是天生杀人狂?不杀人就活不下去?这里没有别人,我看你功夫了得,或许可以做个朋友,我多跟你说几句,有人高高在上,享受着所有的荣耀和尊重。可问题是该去做的事情一件也少不了,带血的脏事总有人要做。你年纪轻轻,你知不知道,做事情什么是有里有面,面子已经有人当了,他闪耀着光辉,里子是你我这种人拼命到了的归宿,有些事,里子不做,难道让面子去抹灰?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面子脏了就真的脏了。那明月楼就在那里,这世上哪有人人是傻子,别人怎样说,说破天,它都可以一直在那里,你真当人人都眼瞎了吗?他自己看不见吗?如果他想让明月楼消失,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可是明月楼却偏偏就在那里了。这几两黄金你先拿着,不用跟我客气,你刀法那么好,你我注定是自己人,我怎么能伤害自己的同类人呢。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现在发生的这些牺牲都是必要的,也是值得的,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一个更好的世界,最起码像她这样的女人可以使用黄金。最起码每个人都可以幸福的活着。你想想,有些人不死,面子怎么能安稳啊。”
小乙听着李嵩的说辞愣在了当场,是彻底的失落,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嵩的话,只是既然黄金已经还了回来,又何必跟李嵩这种人纠缠真与假,好与坏。良久,他转身走向农妇把黄金给了她们母子。
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从战场上逃走,为什么逃离了战场又转身入了江湖,为什么转身入了江湖却又多管别人的闲事。或许生命于他而言,最好的结果是躲入某个角落,荒无人烟,藉此聊却残生。
他这样想着,喃喃说着:“或许这一生,我不会再见任何人了。不愿打扰任何人,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小乞丐却鲜有的开了口:“那天就是他叫走了我父亲,我记得他的样子,我想起来了。”
小乙蹲下对小男孩说:“我就帮你们到这里了,你们以后好好生活。”
小乞丐突然变了脸色,惊呼:“小心!”
小乙听见惊呼,方才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李嵩趁小乙愣神的空当,早早拔出了自己的君子剑。
这世上本没有人可以破得了这把乌刀,可这把乌刀却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放弃了所有的戒备,难道说这天下的刀即便再快,却终究快不过言语的伤害?
李嵩一击得手,冷笑连连:“剑刺得偏了点,哼哼哼~哼,你既然认得这把君子剑,可你知不知道君子剑分雌雄双剑,雄剑在我手上,可雌剑却被没用的蛮菩萨“送到”了前朝公主的手里,他死了也是活该,没用的人死掉又何妨,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没有用就只配死掉。”
李嵩拿着汗巾擦着剑上的血,接着说道:“这把剑杀人的时候如果使得足够快,本来是应该不见血的,我却偏偏让它见了血,那又能怎样,这天下功夫好的人多了,谁又能懂得我的招式呢。“把剑上的血擦干,李嵩抬起了头,看着小乙,”你听好,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这招叫做镜花水月,月影永远在水中,你知不知道在水中的是月影啊,你连一根毫毛都碰不到我,你拿什么跟我打。”
“我以前一直以为地位高的人总归有他的过人之处,总归有他人所不能比的优势,今天真是开了眼,原来高高在上的人里多得是你这样的地痞流氓,你不过是流氓地痞里最会花言巧语的那一个,借着别人给的权利,自己干出的肮脏下作事,却要把屎盆子扣在别人的头上,巧言令色鲜矣仁,你刚刚那套说辞到底说给了多少人听,想出那么完美的说辞很不容易吧。你说你杀人不得已,你借着别人给的权利除掉自己想除掉的人的时候也是不得已吗,你说有些人必须要除掉,可你明明知道公主曾经逃进了沙漠,却一直不愿意赶尽杀绝,你让蛮菩萨一个人去送死,你说你是为了什么,你害怕自己到手的权利到时跟着公主一起消失,恶意维持公主这个外部势力,以显示自己的必要性,以维持自己的权利归属,你对不起所有人的信任。你赢了,用你一以贯之的可耻赢了,你的优势别无其他,就是足够可耻。”小乙瞪着李嵩。
“你的废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乖乖躺着别动,我送你上路,如果你配合不动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杀你的时候下手快一点,放心,很快就会过去,一点都不疼。”
“你没有被人杀过,怎么知道别人疼与不疼,你没有过过别人的苦日子,又怎么能明白众生皆苦。你赢了,因为从未拥有过身为人的最起码的同理心,所以你赢了,你放心,你会一直赢下去,因为没有人能跟你是同类人。”小乙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却死死握住了李嵩的剑,君子剑摩挲着小乙的手骨,鲜血从手上汩汩流出,看着李嵩困惑的眼神,小乙笑出了声,一只袖箭从李嵩后背贯穿而出,是小乞丐的袖箭。
钱庄门外终于下起了雨,来自过往的阴雨连天,一时间无所事事的男人看中了一块木头,如果可以,它会是一个很好的袖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实在是太没有事情做,他又只会雕这种袖箭。总之一把袖箭自然而然的被雕了出来,一旁的妻子补着鞋,看到了他手里的袖箭:“家里没米了,现在雨小点了,去买三升米吧。”
他仍愣在那里,好像没听见,妻子催促再三,好像失去了耐心,一把夺过袖箭扔到门后......袖箭在门后慵懒得滚了几个圈,是农妇从小乞丐手中夺下而后扔在门后的袖箭,她拉着小乞丐跑进了瓢泼大雨中……
第10章 影子[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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