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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影子[2/3页]

　　了小乙这个观众，他恸哭哀嚎，响彻天地，能在这个年纪还有那么大的嗓门哭泣，也是罕见，小乙实在受不住，开口问道：“老人家，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问完，小乙就后悔了，这世上的伤心事，实在太多，自己不该又多管闲事的，也管不过来，更何况现在自己暂时口袋空空，也管不了闲事了。

　　“我的羊，都让天杀的狼在夜里给拖走了，一只都没给我留，一只，一只都没……都没给我留。”说完老翁哭得更伤心了，以至于到了以头抢地的地步。

　　“天杀的羊，你倒是死前也好歹挣扎一次，一只羊被咬，所有羊都往后躲，一只羊被抓走，好像剩下的所有羊都认为自己安全了，一声不吭，那么多羊，一只羊踢一脚，什么豺狼虎豹踢不死，对狼连踢都不敢踢，那么多羊，不敢踢，你倒是叫一声，一齐叫大点声，我晚上起身起码还能点火护住几只，现在可好，一只羊也没有了，一只也没有了，活该你们让狼咬死，都是活该。”老翁把头从黄土地里拔了出来，泪水混合着泥土糊在脸上，面目模糊难以辨别，像极了每一个人，“我也是活该，我早该想到有狼的，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老了，我老眼昏花，不该那么贪睡。我都是知道的。我知道有狼的……”终于，哭泣声渐渐低了下去，泪水汹涌，是无声的哭泣。

　　风云转变，天似乎也要下雨。远处雷声滚滚，小乙需要回到最近的镇子上住下，不然今晚将无片瓦遮头。

　　小乙这一天已经见到了太多的泪水，女人，小孩，老翁。现在，他只想接着喝醉自己，然后蒙头大睡，蒙头大睡带不来任何欢乐，却可以用来躲避人世的悲伤。小乙离开了老翁，想着回到镇子上，他现在身无分文，需要去镇子上的钱庄兑出银两，不会有哪个酒馆愿意让一个酒鬼赊帐，他需要酒，需要银两，需要逃避……m.jieshengit.com

　　钱庄里农妇低声下气，苦苦哀求，钱庄门外站满了明月楼的人，明月楼的人挡住了看热闹的人群，当然也没有必要挡，没有人敢上前去，众人伸长着脖子，向前望着，像极了一群被人捏住向上提着的鸭。

　　“我来兑钱。”小乙一身酒气闯了进去。

　　“现在不方便兑钱，明月楼查案。”

　　“你明月楼又不是官家，查的哪门子案子，再说，什么案子也不能干扰我兑钱。他查他的案子，我兑我的钱。”

　　明月楼的人看着这个一身酒气，拿着高额银票的男人，不约而同亮出了自己的刀。明月楼的刀制式统一，又是那么多人同时拔出来，确实够唬人，只是用刀的人的功夫没有他们的架势那么威风，起码，这些人不会为了自己的一份工作而跟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拼命。

　　小乙也亮出了自己的刀，一把乌黑的刀卷席着杀伐之气：“你钱庄讲好的钱可以随时兑出来，要是总是用什么理由干扰别人兑钱，以后谁还敢在你这儿存钱。如果，我今天兑不到钱，只能说明钱存这里是不安全的，那么明天我就把存在你们通天钱庄的钱都取出来。”

　　后面的人群跟着议论：“通天钱庄要是没钱了，大家得赶紧想法子兑出自己的钱。”人群骚动，李嵩看到了骚乱，走出门外，

　　“让他进来兑。不碍事。”李嵩看见了这把来势汹汹的刀，冷笑着看着小乙，开了口。不自量力，他想着。

　　“我再问你一遍，黄金你是从哪里偷来的。”钱庄掌柜出口咄咄。

　　钱庄里小乞丐紧紧贴着女人，女人仍在哀求着：“黄金是我丈夫在外打工赚的，他托人寄来留给我们家用。”

　　“胡说，你也不看看，这世面上有几人能用黄金交易，连我平日买东西也只能用得上白银，我看你的样子，不过是最低微的贫民，是铜板都拿不出几个的贫民，你怎么能用得了黄金，”掌柜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李嵩，“你现在最好从实招来，若是被你偷的那位达官贵人心善，或许还有机会免除牢狱之灾，若是被我们自己查出来，免不了你的皮肉之苦。”

　　好像身为贫民是她们自己的错，好像平民到了连几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的地步是她们自己的问题。是啊，为什么已经那么辛苦却还是要为了一个铜板丧失尊严？

　　女人仍在颤抖着哭泣：“是我丈夫托人寄来的，他在外面给人做工，东家给的报酬丰厚。“

　　李嵩开口说了话：“按照规矩，平民使用黄金，不光要收缴入库，还要遭受牢狱之灾，可如果你要是不小心捡到了谁的，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或许可以按照拾金不昧处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想清楚，金子到底是属于谁的。”

　　“是我丈夫做工赚的。”女人仍是哭哭啼啼。

　　李嵩对着掌柜点了点头，失望得闭上了眼睛。

　　“我念你们是孤儿寡母，不愿意跟你较真，可你倒好，非逼我法办了你，给人做工是绝无可能赚到黄金的，在李老先生面前也敢谎话连篇，我看你是被钱蒙了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掌柜看着泪流满面的母子二人，自己在原地唾沫横飞，“拿下她们母子二人。”掌柜招呼着门口明月楼的人。

　　“等一下，她们母子的钱是我给的。你们想动她们先要问过我。”一把没出鞘的刀就打落了一群明月楼的刀客手里的刀，小乙走了进来，护在母子二人前面。这群刀客很是识相，退在一边静观其变，等着李嵩再发话。李嵩看在眼里，他们果然没有替自己卖命，一帮靠不住的家伙，给再多钱也靠不住。不过更想静观其变的是他李嵩，虽然这帮酒囊饭袋没有给自己卖命，可用一把尚未出鞘的刀就能击退一群人，他李嵩太熟悉这把乌刀了。

　　“你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不干不净的野种，我早盯着你不顺眼了，我看你是闲饭吃多了，敢跑来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掌柜一边嚣张跋扈的唾骂着小乙，一边不忘回头看李嵩的意思，可回头一看，他李嵩神色安然，正坐着喝茶，好像跟自己无关。似乎在向掌柜表明，既然你口口声声是你的地界，那我又怎么能不给你一个维护自己地盘的机会呢？更何况这把乌刀，如果没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他杀不得。

　　掌柜的嘴停滞在了半空，一时竟不知如何收场，没想到自己借着李嵩才敢在这充胖子，结果这回，就算自己不是胖子也要被人打成胖子了，不觉心中一阵酸楚，没想到自己平日帮你李嵩挣了那么多钱，关键时刻来了个硬手，你李嵩竟然如此不讲究。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喊出钱庄后院自己养的打手。

　　钱庄后门出来一群壮汉，提着朴刀实实撞向小乙。这七名壮汉皆是练家子，拥有着与自身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也是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死士，他们同时从四周跃向小乙，刀风带着音爆声而来，注定要带着生命而去，只需要砍中一刀，小乙即便不死也是半残，更何况是七把刀。李嵩茶杯捏在手里，不敢再多饮一口，定神看着即将发生的事，没想到掌柜手底下竟然也有这样的勇士，等此事了结，自己可要好好的过问过问，你一个小小的掌柜凭什么豢养着功夫如此凌厉的高手，可是，他没机会过问了，这七把刀到小乙半丈外却再难动分毫。

　　在常人眼里小乙似乎也没有动过，可李嵩和掌柜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曾是在血海里泡过的，却看个清清楚楚，半响，七名壮汉轰然倒地，刀光掠过每一个壮汉的脖颈，血尚未来得及喷出，伤口却已经愈合，七名死士脖颈以下的脊椎尽数粉碎，俨然已是七具死尸。掌柜吓得面如土灰，哆嗦着躲进了钱庄后院，不再露头，你李嵩仁至，我也只好义尽，明着我念在自己在你手底下做事，事事顺着你的意思，可真要撕破脸皮，也不是没人护着自己。

　　好快的刀，李嵩心中惊喝，脸上仍旧面不改色，自己不出手，恐怕今天没有人能拦得住这把刀了。他招呼着手下的刀客离开了钱庄，一帮成事不足的废物。

　　小乙看着李嵩：“还有人对她的黄金怎么来的有疑问吗？”

　　李嵩看着小乙：“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刀客，但我劝你一句，不要太高看自己，不要以为有把刀，会个三招两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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