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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樱桃半点红[1/3页]
好端端的皇家血脉,进宫侍个疾就掉了,这事儿听在谁耳朵里,都会觉得蹊跷。
德妃自知理亏,莫名其妙的‘富贵闲愁病’也不药而愈。她这人护短又好面子,心中早有了算计,若十四阿哥不依不饶还好,骂几句混账,再扣个不孝的罪名,谅他也不敢掀了永和宫的天,御医都说了饮食茶饭没问题,是因体质虚寒所至,还能为个没影儿的孩子,抄查亲娘的住处,拷问宫人不成?
可惜料错了,十四阿哥倒是没吵闹,除了将近来伺候的奴才发配慎刑司之外,就没再去追责其他,他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沉寂,难以猜测在琢磨什么。这种凝滞压抑的氛围,让人浑身不自在,德妃又扯了新的话头,埋怨滺澜为何日常不请平安脉,若早知这种状况,谁会为难劳累她云云。
这厢德妃独角戏唱得热闹,奈何旁人不接茬,眼瞅着儿子愈发漠然阴郁的神色,心头陡然震颤惊醒,他早已不再是咿呀学语的稚儿,甚至都渐渐褪去了少年的直爽莽撞,模糊中重合了她那位恭谨却疏离的长子,捉摸不透,无法拿捏。
御医隔三差五来府邸诊脉,言福晋本就体质虚寒,又因小产伤了元气,反复叮咛要好生调理,只是在子嗣上,不要太过执着。
大半年的时光,滺澜都深居简出。隐隐约约有种错觉,仿佛十四阿哥暗中安排了什么,无论是宫中,还是府邸都闲闲无事,没太多需要她出面张罗操持的琐碎。可问又问不出个结果,他只会拿人当三岁孩子似的安抚哄劝,一来二去,滺澜也懒怠理会是非纷扰,藏在家里歇养,不问世事变迁。
其间四福晋来探望过几次,她是良善心思重的人,总愧疚于此事,觉得当天夜间,滺澜是替她劳碌,才受了这些苦。偶尔朝中差务不忙的时候,四阿哥也会随之来做客,下棋品茶观书画,兄弟间倒比以往亲近了不少。
只是御医那句滺澜往后子嗣艰难,像是拂不去的阴霾,笼在十四阿哥心头,难以消散。
他思来想去,索性命人将嫡子弘明的院落,腾挪到他们住处的旁边,从乳母、保母、看妈、婢女、太监都亲自筛选敲打了一遍,才稍稍踏实些。
至于孩子的饮食、衣物、蒙学开智等等,无论多忙碌,每日也会抽时间来监督过问。先开始,滺澜还想要接手照管,担心他会厌烦,明明自己还是孩童心性儿,新鲜劲儿过去,耐性也耗尽了。谁知他竟不乐意□□涉,只说这是男人间的相处,不须来叨扰,甚至读书习字也会将孩子放在膝头,更不必提闲暇时垂钓、游湖、玩乐,可谓形影不离。
这阿玛当的有模有样,尽心仔细的程度,比他皇父昔日照顾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孩子正处在认人的时候,凤子龙孙天生懂得明辨,周遭仆婢再周全,终究是下人,他年纪虽幼,却懂得谁是亲缘,阖府上下最缠黏父亲,遇着风雨雷雹的天气就更不得了,借机撒娇要他阿玛哄睡。
十四阿哥待外人冷淡清傲,却愿意纵容这儿子,凡事没有不依的,惹得滺澜两头儿吃醋,抱怨他们爷儿俩排挤欺负人。m.jieshengit.com
入冬下初雪,从细盐似的冰粒子,慢慢变幻成鹅毛片,纷纷扬扬随风飘落,红墙碧瓦的畅春园景犹如沾了层糖霜。
十四阿哥陪伴皇帝雪中垂钓,船坞中燃着高大的铜薰笼,听木炭噼啪蹦火星子,别有种野趣村情。
闲闲待鱼儿咬钩,皇帝冷不丁记起太医之前的诊治,又担忧十四阿哥年纪轻轻就子嗣单薄,虽未曾明说,但言语间还是露出要再赏赐他几名侍妾,以充内宅开枝散叶的意思。
还未待十四阿哥想措辞婉拒,在船舱中烤火喝茶的九阿哥却抢过话头凑趣,说上个月已将自己府中两名良婢送给了十四弟,旗下清白人家出身,品貌才色俱佳,叫皇父放心,不必为他兄弟的家事忧虑。
皇帝本还没留意到他,结果这话一出,反而把十四阿哥给忘了,转头骂老九素来荒唐任性,年纪不小还成日里混闹,没给朝廷办多少差事儿,玩乐倒是排的上名号。
午后皇帝照例去卧竹轩歇息小憩,兄弟二人沿湖堤漫步赏雪,行至霁虹桥上,十四阿哥俯身向九阿哥行谢礼,感念他关键时刻帮衬一把。
“今日多谢九哥解围,反牵累你被皇阿玛责骂,弟实在有愧……”
“这有何愧疚,从小到大,几时不挨骂才算稀奇。横竖我在老爷子眼里就那浪荡不成器的样儿,也懒怠去辩驳,反落个逍遥自在。如何,哥哥挨顿数落,省得你回家难做人,还要被弟妹怪罪。”
九阿哥对方才之事混不在意,他性情随了宜妃娘娘,爽利洒脱,不太计较细枝末节,本就俊美的五官眉目被雪色映衬,愈显明艳。
“我福晋知书识礼,性情又乖顺,她不至于为这点事儿怪罪我。甚至说,我要是想纳妾,她非但不会撒泼吵闹,估摸还会亲自择选妥帖之人。但从此往后,她也只会把我当个见色忘义的俗人,尽福晋之责罢了,不会再真心喜欢我了……”,十四阿哥性情敏锐,他虽冷傲寡言,却能察觉身边人的心意。
九阿哥轻挑长眉,撇了撇嘴角,几分笑意几分自嘲,“可不是么,佳人温柔易得,福晋真心难求。她们面上恭顺,心里也就拿你当个差事儿糊弄,甭看人家嘴上叫你爷,到头来还得你费尽心思去讨好。我难得家里清静,东宫主子非给塞个姑奶奶,祸害人么不是,福晋好阵子没搭理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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