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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大结局·一生一世一双人（下）[1/3页]

　　滺澜幽幽醒过来，只觉浑身轻快不少，连气息都清新舒畅了许多。这是好久不曾有的感觉，她坐起身，还没待唤仆婢，忽见到久别之人，一时竟难以置信，以为神游在九霄幻境。

　　“睡醒了？澜姑姑可歇的好？”，十四阿哥看她呆怔怔的模样，又觉乖巧可爱，忍不住抚了抚发顶，笑着打趣。

　　谁知滺澜竟来不及欢喜，鼻尖一酸，眼尾嫣红，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多少委屈痛楚无可言说，眼泪犹如断线珠串，止都止不住。

　　“我想去迎你的，想去城门迎你的，也不知如何，就睡过去了，成日稀里糊涂，没件事能办得好……”

　　十四阿哥将她揽至怀中，胸中那巨大的虚空沟壑被填平，只感到无比踏实宽慰，无需做什么，只听她絮絮抱怨，于他来讲，就已是感天动地，“好了好了，我回来了，又骑着快马，岂能劳烦我娇娇贵贵的福晋去迎接。都过去了……”

　　方才趁滺澜沉睡未醒，十四阿哥召太监瑞庆盘问近年家中的情形，这奴才精乖精乖，琐琐碎碎都记得清楚，他凑到近前俯身回话，事无巨细告禀给主子听。

　　“十三爷家的昌阿哥脾气倔强，不会说软话，心里老觉着自己是长兄，不稀罕撒娇卖乖，先前瑗福晋处事玲珑圆滑，又管家掌权，在她照拂下还相安无事。这会子没了倚仗，小阿哥受委屈说不出来。咱们福晋仁厚，有心帮衬，可毕竟不是亲额娘，手伸不到人家府里，怕管太多会与十三福晋生罅隙，怀疑孩子告状，更惹是非。福晋是又心疼又惦记，身子本就弱，还成日里忧虑，说辜负瑗福晋的托付，像软肋攥人家手里，瞻前顾后，牵肠挂肚。再者，还望爷恕奴才逾越，咱们府里侧福晋也不消停，成日拿个没影儿的传闻挤兑人，不念及福晋病着，说爷在外头打仗，娶青海台吉的女儿纵酒享乐，将来必定是要带回京城。还说男人都喜新厌旧，姿容再美，感情再深，抵不过豆蔻好年华。逼劝福晋放权，说瑗侧福晋就是管家累死的，您说侧福晋就算是给她和春阿哥筹谋，也不能落井下石啊。福晋都吐血了，还往心口扎刀子。这些事儿，府邸奴才们都看着，字字属实，不敢编纂，还望爷明察……”

　　“反了她！”

　　还未待瑞庆说完，十四阿哥已是横眉冷目，怒不可遏。他素来雷霆手段，又行兵打仗多年，养成了说一不二的铁血性情。当时就命几名彪悍的教养嬷嬷将浅香羁押，送往西山隐泉寺闭关修佛，若有外人问起行踪，只管说侧福晋体弱养病不见客，谁敢走漏风声，打杀勿论。

　　长子弘春跪地哭求，却难以撼动十四阿哥半分心意。他与浅香早已恩断情绝，本念着德妃的颜面，才勉力将其留在府中安养，谁知这女人竟毫不感激，处心积虑，蜜腹有剑，长此以往，还不知闹出多少祸患。

　　又令下属严查纳娶台吉之女纵酒享乐的谣言出自何处，亲写密折上奏皇帝，言辞恳切，疏告个中详情，以防动摇军心。

　　京城的暮秋，寒风萧索，十四阿哥死皮赖脸挤在滺澜身旁，看她偎着暖炉做香包，顺势表忠心发誓言。

　　大喇嘛赠的那对鎏金塔，已经被安安稳稳供奉于他们家的家庙之中，连滺澜也不知晓，那鎏金塔内藏着他二人的结发发辫，结发捆绑经文法印，祈求生生世世，悱恻缠绵。贪爱欢喜，他不在意红莲业火，亦无畏生死，执迷痴妄也好，离经叛道也罢，哪怕从九重仙宫堕轮回孽海，亦无甚可惜。

　　他要的，是续结红丝线，禁锢怀中人。

　　“福晋吃醋了呀？我这两年来，过得跟苦行僧一样，比出家人还清心寡欲。风餐露宿，夙夜匪懈，兢兢业业为朝廷百姓打仗办差事，哪儿有闲心寻欢作乐？且不说多少双眼睛盯着，就怕寻不到我的错处疏漏，好在皇上面前参奏挑唆。再者，你亲哥哥还在旁边儿呢，我要敢有半分辜负，他定会把铁拳砸下来！当然，我也不是怕他，全因我对澜姑姑忠贞不二，情深义重，天地可鉴……”

　　“吃什么醋？没有吃醋……”

　　滺澜近来精神大好，也不知是心境舒朗，还是何缘故，容貌都粉嫩鲜活起来，羞怯浅笑着，犹如娇俏少女，撩拨得他神魂颠倒。

　　欢乐趣，离别苦。

　　十四阿哥只在家待不到半年，就又辞别家人，奉旨前往军前。一面派人了解准噶尔动向，另一方面组织麾下兵士开垦种田，放养马匹牲畜，囤积粮草，待到明年再战。

　　可就在这个蓄势待发的时机上，皇帝从南苑狩猎归来，就一病不起，只得歇养于畅春园，甚至无力回到宫中。

　　滺澜是从太监梁九功处得知此消息的，皇帝病危，乃是重大隐秘，轻易不敢透露，以防朝野动荡。

　　暗夜中，仅凭一盏微弱宫灯的指引，滺澜敛声肃穆，随梁九功行于畅春园错杂的湖石小径之间。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清溪书屋，待内监奏报通传后，得以觐见天颜。www.jieshengit.com

　　想来是皇帝本人的意思，要有秘密的嘱托告之，否则严防死守之下，谁人能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求得面圣机会。昔日荣光赫赫的皇帝，靠着软枕半躺于床榻上，两颊凹陷肤色灰黄，哪儿见半分威武，仿佛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垂暮老者。

　　他招手将滺澜唤到近前，命梁九功捧过锦盒，眼睁睁盯着交付于滺澜手中。曾任乾清宫御前女官的滺澜，于皇帝总有种亦君亦父亦师长的情谊，此时她比谁都明白分离在即，诸皇子亦将失去最大的倚仗和照拂，犹生悲凉，眼眶泛红。

　　皇帝如同感知了她心中所想，阖目微微颔首，似是在宽慰，又低声叮嘱了几句，就已难再支撑，挥手命她退下。

　　走在漫长漆黑的甬道上，好像永远也望不见尽头，寒夜冷风肆虐，吹得她彻骨冰凉。

　　“既是怕冷，就早点回去歇息。”

　　听闻背后冷不防响起的声音，滺澜猛然回过头，却见四阿哥已经走到近前，她不由攥紧了皇帝御赐的锦盒，掌心冷汗直冒，犹如芒刺在背。

　　“多谢四哥关切。往后，还望您照拂，感激不尽……”，她见四阿哥漫不经心将目光瞟向锦盒，心中竭力思索着进退，不知是束手就擒为上，还是寻个金蝉脱壳之法，有望逃出生天。

　　“小豆苗这话可有意思？皇上还在，如何要我照拂？”，他面似混不在意，勾翘着唇角笑起来，眼中多了几丝玩味探寻。

　　“四哥仁厚宽宏，雄才大略，若能尽心追随，乃是吾等福分，定不敢生半分逾越之想。我从没把四哥当外人，故而直抒心意，不曾半点欺瞒，还望四哥能慈爱怜悯。也容我厚颜一回，求您看在当年四嫂多有疼惜的份上，我儿，往后就托付给您了……”，滺澜心道也罢，若他执意强抢，人在檐下，这锦盒奉上亦无妨，内里装的无非也是一道保命符，左右都是留命，以哪种方式，又有何干系。

　　“哦？只要我照拂侄儿？你不为他求情吗？”，四阿哥倒是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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