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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大结局·一生一世一双人(下)[2/3页]
笑起来,他又欺身近前两步,目光凛凛,深不可测。
“他是您一母同胞的弟弟,亲缘深厚,血脉相连,您兄弟间的往来,轮不到我们来置喙。我不敢多冒犯造次,回头再惹您厌烦,能替孩子们在伯父面前求个恩典,已甚为感激……”,滺澜也笑起来,她深深吸了吸庭园里清冷的花木香气,好像一切,又都不那么重要了,尘世间缘起缘灭,各凭造化。
圣躬不豫,不幸殡天。大行皇帝在位六十一年,擒鳌拜、取三藩、驱沙俄、力战准噶尔,赫赫扬扬荣耀一生,最终风流云散,化土归尘。
四阿哥胤禛奉旨继位,改年号雍正。
新帝继位次日,就以皇考殡天为名,下旨将十四阿哥召回。虽知圣上体衰,十四阿哥却并未想到噩耗来得如此仓促,此前竟半点风声都没有,他心急如焚,夜以继日骋快马赶回京城。自己在战场浴血奋战,行军又多险山恶水,亲兄长悄无声息登上皇位便罢了,堂堂九五至尊,竟多疑狭隘至此,不顾战事危急,以其家眷为质,削他军权,又命心腹年羹尧接管自己麾下兵士。
策马疾驰在空旷山野之间,十四阿哥百感交集,一时竟辨不清是痛、是悲、是怨、是愤,还是无尽的迷茫。
在军前奋战近四年,十四阿哥助七世喇嘛入藏,又平定诸多纷乱,使藏地得以安稳,可谓对江山百姓功绩显赫。可惜回到京师,却得不到半分嘉奖,新帝只封赏其长子弘春为固山贝子,以示宽宏。
其实十四阿哥心中比谁都明白,这哪儿是嘉赏,明明是亲四哥故意恶心他。反目离德的长子能够封爵,是因这孩子早已恨透了自己,不惜编造恶名泼污水,来投奔讨好皇帝伯父,助人家以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来堵悠悠众口,抹去他的军功劳苦。
看弘春兴冲冲搬入新建造的贝子府,连招呼请安都不曾有,仿佛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得以报仇雪恨,扬眉吐气。十四阿哥也懒怠计较,他就端坐前厅,看阴狠偏执的长子花招百出,犹如当年冷眼观瞧准噶尔的败军走狗,忽而低声笑起来,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嘁,养不熟的狼崽子……”
因德妃的猝然离世,十四阿哥被新帝封为郡王。可惜兄弟俩积怨甚久,矛盾重重,哪里是区区郡王爵位能消弭的。再者,这封号也给得不痛快,先在群臣面前骂他无知狂悖,心高气傲,屡教不改,再给个爵位,无非是‘以慰皇太后在天之灵’。
甚至颁这道谕旨的时候,十四阿哥都没在京城。他在军中朝野威望太高,同甘共苦征战多年,将士们素来信任敬重他,岂是一两句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抹杀?功高震主,终究是埋藏在新帝心中的一根尖刺。
在查抄革职了十四阿哥一众麾下后,新帝又命大臣将记载弟弟战功的碑文全部抹去,降旨令他携家眷搬至马兰峪行宫为先帝守灵,如此,新帝才算稍稍平息了些许的芥蒂与忌恨。
软禁行宫的日子虽不如往日显赫,但家人团聚,又能在周遭骑马闲游,不必阵前厮杀,也算心有慰藉,苦中作乐。
可这一切,都随着炎夏里滺澜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而打破。
十四阿哥就眼睁睁看着她昏厥在自己怀中,气若游丝,轻如燕羽。他惶惶不知何故,荒村野地良医难觅,行宫外重兵把守,他想要带着滺澜回京,简直是痴心妄想。
私下派了心腹出去打探,才知前几日新帝不知何故查封了他京城的府邸,这也罢了,最不可理喻的是,连带家庙也被封禁,他千里之遥带回京城,视如性命的那对鎏金塔,被无知侍卫以藩僧邪法的名义抢走,送至御前邀功。
他闻此言目眦欲裂,新仇旧怨涌上心头,恼怒亲兄长苦苦相逼,竟半点情面余地不留。不过两座鎏金塔,还能掀了他的朝廷不成,显然是夹裹私恨,故意羞辱。
夜半无声,十四阿哥将滺澜揽入怀中,披斗篷跨骏马,一路杀出血路,奔往京城。谁知才出马兰峪关卡,却被截住去路,彼时他杀红了眼,除了夺塔再无其他念想。
才要拔刀,却被声熟悉的呼呵止住。
“你疯了?一家老小不要了,这不管不顾的回京城,也救不了滺澜的性命!”,十三阿哥亦策马疾驰,以身挡住去路,将十四阿哥暂且安抚下来。
谁知滺澜听闻他声音,竟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她定定望着面前的十三阿哥,竟有些迷茫。忽而目光凌厉起来,朝他责问哭诉。
“十三爷,您何苦为难昌儿,四哥前阵子要封他爵位,您为何拦阻,还把孩子圈禁了?孩子还那么小,懂什么呀?您这是把我和秀瑗的心,放在磨盘上碾!”,才哀哀戚戚抱怨两句,又一口血喷出来,溅在迎面十三阿哥的袖口上。
彼时在场人都怔楞了,四周持刀的侍卫不敢冒失近前,十三阿哥陷入怔楞慌乱之中,滺澜两次急火攻心,都因他而起,愧疚悔恨又无能为力,将他深深磋磨。此时他也分辨不明滺澜是清醒还是糊涂,只喏喏动动嘴唇,又轻咽了咽,才将心绪平复下来,温和低语的凑到近前解释,“我没有。弘昌是我长子,我何尝不疼爱他,婉拒封爵,又岂知不是保护他?这孩子性情太烈,若不驯服,往后恐生大祸……”
可惜滺澜听不到,她又陷入沉睡之中。十四阿哥又把人揽紧,犹如割肉刮骨之痛,只觉得自身性命都系在她轻不可闻的呼吸之中。
“你去同四哥说。我征战多年,一身伤病,早已废人一个。若我福晋有半点闪失,我亦无活路,劝他不必这般提防!”
天上薄云遮月,阴霾拂过十四阿哥的面容,将他大半神情都隐匿,只有种冷意森然,就在他扬鞭勒马意欲冲破围阻的刹那,十三阿哥将怀中包袱高高举起。
仿佛周遭一切都静止了,十四阿哥依轮廓辨析出是那两尊鎏金塔,他抬臂夺回,颤抖着打开包裹,查验了缠绕的发辫和经文还在,不由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濡湿了背脊。
“十四爷,渡过江,我们就到淮安了。您和福晋也能踏实歇息一阵子……”
宽敞阔朗的船舱中,滺澜俯身趴在窗棂上,望浩浩江水泛起粼粼波光,沿岸有船家女跪坐在甲板上吆喝叫卖时鲜果酒,仿佛又回到她在江南渡过的闺阁时光。隔间外,侍卫在同十四阿哥奏禀路程,距他们离京已经十数日,只待船抵淮安,他们就会走陆路到金湖,迁居至当年伴驾南巡时途经过的云翳山晚梅庄。
感念先帝临终前留的保命符,令新帝不敢轻易痛下杀手,且他也依了当年的承诺,善待滺澜牵挂的两个孩子,以同被圈禁之名,准他们带在身边陪伴。润晖回余杭袭了二品布政使之职,如同当年他叔父一般,执掌一方民生。完颜亮品性耿直忠正,被十三阿哥力保,依旧在军中任都统,并未受太多波及牵连。
京城朝野已再无十四阿哥的容身之处,当年的盛名威望渐渐灰飞烟灭,赫赫威武的大将军王,已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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