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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0 章 番外(二十五)[完][2/3页]
竟找了那样一个胆小鬼假扮孤,孤只是稍稍吓一吓他,竟就晕过去了——”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一把钳住手腕。
沈眠愣了一愣,道:“你……你近来可还好?”
陆沉低低一笑,嗓音有些喑哑,“殿下以为呢?”
沈眠自然清楚,自己生死难料,陆沉想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他有些歉疚地说:“虽然知晓,但孤希望你一切安好。”
“只要殿下安然无恙地待在臣身边,臣自然无不好之处。”
沈眠默了默,到底没应诺,只是说道:“你把朝政治理的很好,那位置本该属于你,不妨找个日子替孤将丧礼办了——”
话未说完,便觉察钳着手腕的那只手蓦地收紧。
“殿下的病,莫非……”
“孤的病暂无大碍,只是要不间断地用药,每日药浴,虽说费事了些,好歹暂无性命之忧。”
陆沉道:“既然无恙,为何要办丧礼。”
“孤是死过一回的人,眼下也无什么雄心壮志,只想肖遥自在的过活。沈氏江山虽是败在孤的手上,但交托于你,也算不负了天下百姓。孤听闻顾氏起兵于江南,虽势大,然名不正言不顺,孤亲书禅位诏书与你,你堂堂世子爷,又护国有功,顾氏师出无名,民心溃散,再不是你的对手。届时孤已‘死’,便是有人拿孤的哥儿身份做筏子,也无从考证,只能吃了这个闷亏,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殿下尽可从泥淖中脱身。”
陆沉轻笑了一声,眼中却并无丝毫笑意,问道:“殿下做好一切打算,是打算去往何处?”
“归隐山林。”
“和谁。”
沈眠一顿,说道:“这很重要?”
陆沉道:“留下偌大的江山,便抽身而去,殿下果真狠绝。”
沈眠微蹙眉头,说道:“孤并无此意,从前的情分孤从未忘记过,对你感激不尽,只是你我之间有缘无分,从此后便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殿下觉得臣的位置是那至尊之位。”
他的语气愈发咄咄逼人。
沈眠挣开他的钳制,应道:“不错。没人比你更加适合。”
陆沉道:“那殿下的位置又在何处?”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属于沈承昕的位置,孤无论在何处都是错的,唯有孤的棺木葬入皇陵才会叫所有人满意。”沈眠认真说道:“我与你之间,并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
沈眠一笑,说道:“我这已故的前朝太子,要成为新皇的宫妃不成?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莫说你这皇帝叫人耻笑,沈氏祖先怕是要从坟冢中跳将出来唾骂孤。”jieshengit.com
“既然如此,臣便陪殿下归隐。”
沈眠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你若不做皇帝,这江山便会落入顾氏手上,你先前造下诸多杀戮,文武百官得罪了个遍,若失了势,可想过后果?你保得住孤,保得住你自己么?陆沉,你并非天真之人,怎么竟也会说出这般天真的说辞,倒叫孤好生意外。”
空荡的宫殿内,只有二人。
半晌,陆沉沉声说道:“沈承昕,你就忍心这般对我?”
沈眠道:“你尽可埋怨孤,是孤应得的,只是埋怨之后,别再为我挂心。”
顿了顿,他想起那件要紧事,说道:“其实还有一事。”
在陆沉的阴鹜的视线中,他极快速地说道:“离宫前我与你的那次,留下了血脉。”
陆沉一愣,失去了反应能力。
沈眠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接着说道:“我以为于情于理他都不该留下,倘若你觉得好,我便自己处置——”
他蓦地停下话头,因为陆沉的脸色已然冰冷到了极点,叫他不敢再说下去。
“我以为,你对我总该有几分情意在的,不曾想竟冷血至此。”
这一句控诉,叫沈眠无可辩驳。
“也罢。”陆沉笑道:“也罢。沈承昕,你不欠我什么,你我之间公平得很,起初你要权势,我帮你争权夺势,是我甘愿的,如今你要自在地过活,我也决然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至于这孩子……你要如何处置,随你。”
“我——”
陆沉已然转身,道:“不必多言,我这便命人送你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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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从宫中出来,沈眠全然没了意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是否过于绝情,他把江山给了陆沉,原以为便不再亏欠他什么。可到头来,好像不对?
在陆沉看来,他俨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啧。
系统不明白他在烦恼什么,说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整个直播平台的观众都可以作证。】
“你少说风凉话!”
沈眠仔细想了想,虽然以前也是好感度刷满就跑,但事后总会被人纠缠不休,强迫他负责。现在呢,人家真放他走了,他心里反而觉得过意不去了。
他不禁自省道:“我是抖M不成。”
“什么是抖M?”
黑暗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沈眠一怔,虽然夜色已深,可这分明是皇城最繁华的街道,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这人竟然跟了他一路?
“不愧是你,顾延之,搁在旁人身上早死了千百回,你竟一直躲藏在皇宫之中。”
顾延之道:“最危险之处,也最安全。”
英俊的男人披着冷清月色,缓步走到他面前,一袭冷峻的黑衣,依旧风度翩翩,全然没有被追杀的窘迫之态。
沈眠取笑道:“你买了几个复活甲啊,就敢在敌方高地浪。”
顾延之道:“又是听不懂的话,你都是从哪学的。”
沈眠一笑,说:“即便我说了,你也不知道的地方。”
顾延之并未纠结此事,而是说道:“你此番进宫,是要禅位给陆沉,有了新欢,便要抛弃旧爱,如此看来,你对我已然算是心慈手软了。”
沈眠说:“你猜的不错,禅位诏书我已经拟好交给了陆沉的副官,再过不久,江南顾氏大厦将倾。我劝你还是及早回江南,也好早做打算,免得拖累族人。”
顾延之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也不知是早有对策,还是已然不在乎,往沈眠手中塞了一壶好酒。
“难得的好月色,畅饮一壶如何?”
沈眠瞧见酒壶上的宫廷印章,调侃说道:“是御用的贡酒,想不到堂堂顾氏公子,躲藏在宫中尽做些梁上君子的勾当。”
“那你是喝还是不喝?”
酒香溢出,沈眠正烦恼着,并未推辞。
“到手的美酒,岂有不喝之理。”
两人就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春寒料峭,连空气中都散着股冷肃的味道。
上回这般亲密无间地对饮,还是去岁初秋时分。
彼时初见,一人是尊贵的储君,另一人是新晋状元郎,皆是意气风发。
如今二人穿着夜行衣,在上京城的小巷中喝着从宫中偷来的琼浆玉液,叫人难免叹一声“物是人非”。
刚碰到壶口,沈眠却忽然停顿下来。
顾延之自顾品了一口,说道:“怎么?这酒不够好,入不得殿下的口?”
沈眠沉默片刻,忽而问道:“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有些惹人生厌。”
“确实。”顾延之仰头灌了一口酒,忽的回身,有些恼火地掐住他白嫩的脸蛋,恨恨地言道:“沈承昕,你是不是没有长心?”
沈眠拍开他的手,说:“人若无心,还能活吗。”
顾延之说道:“没心没肺的人往往活得最好。”
沈眠轻笑一声,颔首道:“这话倒是不错。”
顾延之见不得他这副消沉的模样,哼道:“我走出禁地去送死时也不见你忧心,如今伤着陆沉的心,你就这样难过?”
沈眠抬眸看他,说:“你怎知我不忧心。”
顾延之一愣。
“你走出禁地,我便心惊胆战无一刻安宁,我整夜整夜睡不安稳,梦里都看到你被利箭穿胸。入宫前,我先去打探你的消息,得知陆沉没有将你擒获才算安下心来,这样,你也能说我不忧心?——可我又凭什么忧心你?让你心灰意冷离去的人,正是我。
顾延之,你的骄傲不允许你躲藏在枫寻的庇护之下,宁可从死路之中杀出一条生路,而我的骄傲,只是有尊严地活着罢了,你给不了我,陆沉也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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