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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过往[3/3页]
,指腹间有着微微的薄茧,这是一只剑客的手,更是一把绝世的凶器。
半天前,这把凶器参与了别墅中的杀戮盛宴,将当地盛极一时的豪族科拉克家族屠戮一空。不是战斗,只是纯粹的屠杀,这是第一次。
‘对错?呵……你觉得呢?或者说,你后悔吗?’,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黑色的双眼幽暗深沉,斯文俊美的脸上神色莫测。
‘不。’,莲见萩毫不犹豫地低下头,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只要是主上的命令,萩必将竭尽全力。’
这样的称谓莲见萩因为不太习惯,平常并不使用,此刻却本能的说出了口。
‘我只是兵器而已,即使有一日折断,也是应有之事。但主上…’,莲见萩想起在图书馆遇到的少年,迟疑着开口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很复杂,若因此遭至他人报复,您…’
黑发的男人神色莫名地看着莲见萩,他用手捂住唇角,语气淡漠而残酷,‘杀与被杀是理所当然的事,旅团中没有人畏惧死亡。怨恨对我们毫无意义,至于报复,如果敢来,蜘蛛不介意多一个猎物。’
说完这段话,他沉吟了片刻,突然平静地开口:‘萩,你并不是旅团的成员,但你是属于我的东西。’
似乎只是毫不相关的叙述,但莲见萩直觉地从中感受到了真实而危险的杀意。
【属于我的东西。】
那只手轻轻地落在莲见萩的后颈,微凉的手指蕴含着极大的力道,只需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折断掌中纤细的脖颈。
莲见萩维持着顺从地姿态,任由性命掌控在男人手中,没有问原因,也没有半点畏惧和恐慌,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只是心底忽然涌出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感情,像是有谁的声音在叹息——又一次,被主人折断了吗……
茫然之间,听到了男人地轻笑,‘呵。’
‘走了。’
如同大提琴般磁性清朗的声音响起,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插进裤兜里,像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样,脸上带着孩子气的无辜笑意。
‘啊,对了,你暂时跟着我吧。’
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和曾经被自己奉为君主的人一同,做过了太多无法称之为坏,只能说是罪恶的事,偷盗、抢夺、刑讯、杀戮,随心所欲胡作非为——是那个男人和旅团行动的唯一宗旨。
因为随心所欲,所以他们也做过不少慈善,捐赠善款、救助孤儿,这些看起来和罪恶滔天的通缉团伙毫不相干的事。无所谓仇恨和感激,这么做只是因为他们想做就随手做了。
那时懵懂又迷茫,斑驳的灵魂和不完整的记忆让自己难以理解人类的情感,像是坏掉的信号接收器,永远收不了正确的频道。
即使在数年的时间里与旅团成员,以及旅途中遇见的每一个人之间的相处,都逐渐让自己似乎更像是人类,却又一直相当坚定得将自己完全当做一把兵器,以主人的意志作为准则。
善也好恶也罢,对手中的刀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呼吸快要停止的时候,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痛苦,做为刀兵的失格,做为臣下的失格,以及——做为人的失格。
但自己死了一次却还活着,而为此付出代价的人是妮薇娅,坦率而温柔、聪慧又愚蠢的女孩,热爱文字和美食,追求梦想和爱情,追逐着…无法回应她的自己。
那是悲伤吗?不,他按着胸口,心跳的声音依然和往常一样,机械而稳定,什么也没有,没有他所想的东西。
大概…他只是有些冷罢。
…
“啊,我开玩笑的——”,语调平板地突然说道,一点也听不出玩笑的意思,故意拉长的尾音更像是生硬的转折,“当然有其他的办法,不用担心。”
“…啊、哦,是、是这样啊。”,男孩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几次张合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吐出这样地字眼,像一只蠢笨的青蛙。
不过尴尬的同时,男孩心里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嘴上说得再坚决再勇敢,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在短暂地人生中,还没有被染上太多黑暗的色彩。
*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灰暗色的积雨云聚拢成一片,很快就有闷雷声响起,雨点迅猛而密集地落了下来,以一种没顶的气势汹汹而来。
很快就有了滂沱之势。
横滨最高的大厦最高的楼层,造价昂贵的全景落地窗将喧嚣肆虐的狂风骤雨阻隔在一室之外,占据了整个楼层的房间里安静而昏暗。
白金盏器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昏黄的烛火只能勉强照亮复古的红木方桌和上头静静插在金属笔座里的羽毛笔。
坐在桌前的人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薄薄的几页纸,翻动间隐约看得到彩色的一角,大概是照片。
黯淡的光线打在他的半张脸上,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微妙弧度,紫色的双眼在阴影中颜流转着血色般的深沉。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夜雨中的城市,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火在大雨中飘摇闪烁。
像是抱怨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哎,好大一场雨呀,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第 3 章 过往[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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