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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瘟疫[3/3页]
女子听到外面父亲的话,嘴上连说不听,更是不信,但心里多少有了些摇摆。听到屋中短暂的沉默后,财主趁机又道:“女儿,爹爹已到了这个年龄,以后全指望你给爹爹养老送终啦,就算不看爹爹面子上,也要想想你那死去多年的娘亲。你若过得好了,她在九泉之下才能心安呐!”话说至此,屋中果然沉默了下来。财主知道有了转机,接着说道:“爹爹也不逼你,你若信不过爹爹的话,大可以去城东那处宅子一看,人已是走了一整天的。来人呐,将房门打开,让小姐出来!”
事后的情形果然如财主说的一般。女子乘了轿子去了少年在城东的家,院门虚掩着,而院中果然空无一人,女子在房前屋后绕视了一圈,也不曾发现少年的身影,她心有不甘,在院中徘徊良久也不舍离去,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她想到这里就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似乎空气中都有着他的气息。这么想着,便嗔怪于他为何为了数两纹银便弃她而去,平生第一次对于恋情有了怀疑,难道过往的种种美好都只是浮云?!她又来到屋内,屋里的摆置井井有序,却看不出有离家的迹象,突然一个更为重要的发现让她心里有了疑惑,书案的一旁,规规整整地摆放着那具古筝,这个发现让她怀疑他并没有离开,心心念的东西他怎会丢下不管?!但角角落落都找了个遍,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他,她只好出了院子,心有不甘,又向街坊打听他的去向,奈何街坊也不曾得见。一丝不安掠过她的心头,盘桓良久之后,她才失望而担心地离去。
如果她能多个心眼,哪怕对自己父亲的话多上一丝的怀疑,或许后来的事情原本会是另外一种走向。
事实是财主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经率了家丁赶到了少年的家,财主让众家丁在门外守候,只他一人进了院子。他当着少年的面拿出来二百两银子,然后又拿出一封书信,对少年说道:“小女懵懂,以至误入了情场,但不日婚约将至,你俩门户不对,难有正果。这纹银二百两,你且拿着,另有一封书信,国都乌凉城中,我有个至交,做着茶庄的营生,铺面日趋繁华,有此书信,他定会收留你,你若有情,自该拿了银两,远奔他乡,他年之后有一番作为也说不定。”财主原本以为自己如此的一番盛情,少年一定不会不买帐,何况他身边一向溜须拍马者众多,人人都有求于他,习惯了受捧,过去都是别人拍他马屁,如今自己肯屈尊光临此处小院,于眼前的少年而言,已然是给足了他面子。但对少年而言,家中突闯入一人让他原本正自困惑,但听了财主的话后少年才终于朋白了是怎么回事。面前这位穿绸裹丝的人原来是静妍的父亲,他本想着客气一番,但财主的言行却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只听少年慨然说道:“我与静妍,实为情投意合,我俩渴慕已久,早已私订了终身,若能得到伯伯成全,小生定当奋发有为,以图来日报答伯伯,不瞒伯伯,我虽家境败落,但也是受瘟疫所致,这才到了如此境地,但家道尚不至于揭不开锅的。路边多有传言说伯伯的家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若果真如此,伯伯应该深有体会才是。静妍随了我,虽没了奢华,但也不至于受了凄苦,而伯伯今日此举,实为辱没了小生,纵使黄金万两,也抵不过我和静妍的情份。伯伯且自将银子拿走,免得伤了和气。”少年一介书生,人情世故浅薄,只图了年轻气盛,自以为义正言辞,哪管了许多,但这话却揭了财主的短儿,此次瘟疫,财主家的佃农、雇工染病过半,连带着财主名下的田产荒芜了一大半,铺子也关了三、四家,让他好不心疼,但少年却陡然将他的短儿给揭了出来,焉能让他不恼怒!果然,财主怒道:“哟嗬,还是位油盐不进的主儿,算我轻看了你,但有我在,你和我女儿便成不了!”财主撂下这句话便拾起桌上的银两出了门,只留下少年一个人兀自在屋里懊恼不已。
但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如何斩断女儿对少年的思念之情,财主动了心思。于是出了少年家的院子财主便将那二百两银子交给了随来的管家,并对着管家耳语了一番,但见管家喏喏点头之后便领命而去。
是夜,一群山贼闯入了少年的家并将他劫掠进了贼巢穴,这一去竟是半月有余。半个月后,当少年被山贼释放回家之后,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她走了,确切的说,是死了……
东地再往东几十里处,有一座山,叫打劫山,山中常年出没着一群山贼,干的自然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因为山高林密,而且易守难攻,因此官府前后围剿了几次也拿不下来,反而自身伤亡惨重,于是后任的州官妥协了之,对这伙山贼的行径便睁只眼闭只眼。话说是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官,在当任州官看来,只要在我的任上不过于出格,哪管你抢了什么人,劫了什么户,别影响了我升官高就就成。山贼中的首领名叫张大,看到官府的态度后便越发的张狂,想到众兄弟如今已是闯出了名声但山头却是无名,于是召集了众兄弟开会商议,要给这座山起个名。一群山贼都没上过学堂,大字不识几个,吵破了喉咙争论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大气的名字,气得首领张大一拍桌子道:“他嫂子的,干脆就叫打劫山!”这才一锤定音了下来。城中的富户,多有被这伙山贼骚扰的,但被抢了也只好自认倒霉,后来次数多了,便摸着了一个门道,逢年过节,主动送一些银两给山贼以避灾害,这也可以算做是保护费。而财主更是富户中的富户,因此送的银两便格外多些,一来二去,竟和山贼的首领张大攀上了交情。m.jieshengit.com
管家领了二百两银子后便马不停蹄赶到了那伙山贼的山寨上,见到首领张大后便递上了二百两银子,并道明了原委。张大看一眼桌上的二百两银子,然后不无惊讶地说道:“他嫂子的,二百两,只为了绑个人?”管家答道:“对,就绑个人,张头领安排几个弟兄下山,也就是顺手的事情!但不许伤他性命,只将他掳上山寨关他个把月即可。”“他嫂子的,你家老爷还是阔绰,绑一个人还要这许多,不过大爷我就不怕银子多,哈哈!行喽,你回去吧,今晚就让他消失……”张大仰起脖子灌下一口酒后,定定地说道。
这便是次日为何那小姐去了少年家却遍寻不见他的缘故,事实是早在前一天晚上少年便被张大派出去的几个山贼掳上了山囚禁了起来。因为首领特意交代了只是抓人,并不劫财,所以这伙山贼并没有动屋中的东西,这才让少女对少年的消失理所当然地有了疑惑。
但就在少年被掳上山囚禁起来的十天之后,州官为自己的儿子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而新娘自然是财主的女儿静妍,来自于两个家庭的强强联合,让这场婚礼办得极度的张扬和奢华,一时间轰动了全城。但对于少女静妍来说,这绝然是悲剧的一天,纵然她的心中对这桩姻缘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情愿,纵然她心中对失踪的少年也有一千个一万个的放不下,但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就像她临上婚轿之前问她的父亲:“爹爹,女儿想问你一句话,女儿的姻缘于爹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而财主当时答道:“女儿呀,莫怪爹爹心狠,怪就怪你生在了这个家,这世间究竟有几个人能做得了自个儿的主呢,爹爹也是为了这个家哇……”
红烛摇曳,珠帘挂彩,大红披身,听着外面酒席上阵阵喧闹的声响,少女静妍独坐于婚床上却痛苦难当。曾经的恋人不见了,而自己却即将作成他人的婚嫁娘,过了今夜,便再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少年的身边,而自己眼下嫁给的这个州官的公子,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更听说是个声色犬马之徒,全然不是自己爹爹所说的那样。想着这此间的种种,她的泪水早已经打湿了梳妆,曾经和心上人的种种美好瞬间,一幕幕掠过她的脑海,又在消散时一点点地撕扯着她的内心,想到从今以后自己将会被囚禁于这官宦人家的大院之中,再没了一丝自由,一股浓浓的绝望掠上了她的心头。她扯掉了红盖头,搬了一把凳子,然后站了上去......
别了,彧年,我曾经的爱人,我可能再也不知道你会在哪里,但这一生,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
一条红绫绕过房梁,随后凳倒而人亡……
第十章 瘟疫[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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