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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山居修行[1/3页]
黎明时分的大殿里,气氛异常凝重,桃山道人和玄一相对而坐,横在他们中间的,是躺在板床上的向善的尸体。此刻桃山道人的口中念念有词,在为自己的徒儿吟唱着往生咒。他在吟唱的同时,脸上止不住地抽动着,显得悲愤而又凄苦。对面的玄一则眼含了泪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几天之前正当年华的一个大活人,再归来时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尸体身上还留有自己亲兄长的刃器伤口,再结合从向真屋中所发现的那件袍服,可以确定,兄弟相残是无疑了。在这相残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世俗的纷乱不该打扰到魂灵的归放,眼下先让死人入土为安,才是最大的事情。至于那个逃走的恶人,留待以后再做处置也不为迟。
向善最终被安葬在了后山,下葬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雨,一如桃山道人和玄一的心情。
埋葬了向善,桃山道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玄一许多次从夜里醒来,月光下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观门外,凝望着远方的夜空,夜风撩动着他的头发,吹落了一头的哀愁。
桃山道人的言语也越来越少,甚至一天里也说不上一句话。有许多次,玄一想去安慰师傅一把,但到了师傅跟前,却又不忍再激起他的哀伤,只好又折返回屋。玄一知道自己眼下所能做的,惟有更刻苦地修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给师傅带来一丝的慰藉。为此他天不亮便起床习武,早饭后又用心清修,傍晚时分又接着耍弄一番拳脚,就连晚上也不闲着,习文诵经直到深夜才上床入睡。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左右,一周之后的一天夜里,玄一正要去往大殿,却发现殿门紧闭,殿内燃着火烛,玄一走近了往里望去,师傅桃山道人正跪于殿下,对着三清的塑像和历代师尊的牌位说话。只听桃山道人说道:“诸仙在位,历代道尊在上,不肖徒原初师法不严,察人不明,致使孽徒生祸,同门相残,不仅坏了道规,也破了我派数百年来的名节,原初夜夜醒来,愧不敢当,于今特来向诸尊赔罪,不求宽宥,只求限我于时日,定当将那向真孽徒擒拿归山,以正门规。罪人原初,不胜愧疚,叩泣拜上。”门外的玄一听了师傅的一番话,终于忍不住推开了大殿的门,也像师傅一样跪在了大殿前,冲动地对着诸尊牌位说道:“道尊在上,徒孙玄一叩首参拜。今师兄向真戗杀同门,欺师灭祖,致使师尊含屈,门派蒙羞,玄一不才,愿替师尊排忧解难,今日在诸尊牌位之下立下誓言,只要师傅一声令下,玄一即刻下山寻访那个恶人,不论万水千山,徒儿定当将他擒拿归山,任由师傅处置,也宽慰诸尊在天之灵。”玄一的突然闯入,以及他当着历代师尊的牌位和桃山道人的面说下的这番话,打了桃山道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想制止已经来不及。见玄一说完,桃山道人厉声说道:“徒儿,休得胡说,此事与你无关,皆是为师的过错,徒儿暂且退到一边。”但玄一生平第一次驳了桃山道人的话。只见玄一又转向桃山道人跪拜道:“师傅,并非玄一要驳了师傅的面子,实在是这几日徒儿见师傅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只肯求师傅别再自我折磨,徒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听了玄一这一番话,桃山道人闭上了眼,许久之后,一滴浊泪溢出了眼角,接着桃山道人又睁开了眼,轻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向真之恶,错在为师,是为师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真相所在,乃至养虎为患,筑成今日之大错。”玄一接口道:“师傅此言差矣,玄一虽入门较晚,但凡事皆看在眼里,师傅对待弟子关怀备至,蔼然可亲,言传身教之处,当受得起为人师表。但常言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那向真日常偷奸耍滑,人面兽心,是他自身修为不到,认知浅乏所致,师傅传授他外家功夫和诵经布道,已是尽了师家的本分,但内在的修为和良知却只能靠了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乃是他泯灭了人性所犯下的错误,自然算不到师傅的头上,师傅莫过于自责才是。”玄一这一番说词,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桃山道人感觉到宽慰的话,因此他的心里顿时暖和畅亮了许多,对玄一投来感激的一瞥。
看着气氛缓和了许多,玄一趁机问道:“师傅,徒儿尚有一事不明。当初师傅派了向真和向善下山之时,徒儿曾经问过你一句话,师傅可还记得?”桃山道人道:“就算你不问我,我也早晚会说知于你,你当初问我之时,我说此一番出行,是对向真的考验,倘若无事也便罢了,若他做下辱没师门之事,师徒之谊,缘尽于此。原话如此,对吧?”玄一道:“正是此话,师傅。徒儿如今想知道的是师傅是如何未卜先知,担心向真会出事的?”桃山道人捋了一把胡子后缓缓说道:“向真和向善下山之前的种种征兆,让我预感到向真并不如我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他骨子里罪恶至极,那么放在王家那样的豪富之家,面对豪门的一切,不可能不内心漾动邪念,而邪念一旦生起,则身随心动,做出点什么事也便不足为奇了。”听了桃山道人的一番话,玄一心中的结终于解了开,但他同时又有了一个新的困惑,于是追问道:“如师傅所说,向真和向善的矛盾似乎是在二人归山的路上发生的,那么此时二人已经离开了王家的,按理和王家不应该再有牵连。”桃山道人接口道:“你若如此想,便大错特错了。一则那向真归山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有多少是真的,这是一个问号,若他执意隐瞒实情,将我们的思路引向他所希望的方向,也不是没有可能;二则他们二人手足相残,必有重大的隐情,归山的路上无非是爬山下坡,闹不出什么矛盾。所以为师敢断定,这所有的隐情,必在王家。”说完这番话,桃山道人压低了声音,不无悲怆地叹道:“唉,我何尝不知严师出高徒的道理,但我念向真和向善自幼孤苦,命运多舛,因此这些年一直对他兄弟二人疼爱有加,谁能想到那向真竟做出此等逆天之事,就算罪不及我,至少我也有失察之责。如今想来,愧不敢当。”桃山道人说完停顿一下,接着又道:“但你刚才在诸尊面前说下的话,为师只作没有听到。你入门最晚,那向真虽然岁不及你,但论武学的修为,你还差他一些。想我桃山一派,传承数百年来,从来是特立独行,虽然门员寥寥可数,谈不上轰轰烈烈,但上不负诸尊,下不负苍生,可谓是功大于过。如今师门突变,为师仅剩你一棵独苗,岂肯再让你冒险下山?!那向真能有今天之恶,也是为师宠溺失察的结果,当年为师从狼口下救了他和向善兄弟二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仍须由为师来了结这段孽缘。”桃山道人说完,便起身去了后殿,而玄一原本还想反驳,但一想师傅说得倒也在理,自己若再一味的坚持,倒违逆了师傅的意愿,因此只得将下山一事按下不提。不久之后桃山道人从后殿回来,手中多了一本羊皮纸包着的秘籍,桃山道人将秘籍双手奉于玄一,紧接着说道:“那向真虽强,但我门最精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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