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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2/3页]

　　着无聊吧，他总是喜欢找我们搭话，我和孙越也不熟，三个人在一起瞎聊。那个保安问我们，耳机和耳麦的区别。学校给他配了一台破电脑，他想听歌，却不舍的花钱买耳麦。

　　孙越说，耳麦是专门电脑用的吧，耳机插在机箱上可能会爆炸。

　　保安傻乎乎的相信了，还问我们电脑怎么听音乐。

　　我说，要么联网，要么下到U盘里。

　　之后他问的没完没了，一会问U盘怎么用，学校为什么给前门的保安联网，不给他联网，还是因为他们是关系户。

　　我们不再想和他说话，却一直在和他说着话。

　　有一天同学来问我，那个和你一起站岗的男生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要到他的联系方式。我对他的观察才增多起来。站岗他怕我无聊，时不时跟我说话，一会问我某个人是否认识，一会说谁穿的衣服不好看。

　　学校帮那个傻缺保安电脑联上网了，一天中午，我们答应去帮他鼓捣一下。孙越帮他下载了一个音乐播放器，告诉他，只要点开这个播放器就可以听到歌曲。孙越点开了一首张惠妹的《听海》。廉价的低音炮里传出歌声，保安憨笑起来，像是做了父亲一般。

　　孙越娴熟地操作着电脑，想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些东西。他随口问我，你的QQ号是多少。我不熟练的说着号码，他把数字输进软件里。回到家之后，我们常会在网上聊一会天。我打字的速度特别慢，时常跟不上他的聊天节奏。他常常给我发一大段话，我只能回复几个字。他告诉我那个傻缺保安的事情，你知道我，那个保安竟然问他，他那里有没有AV种子。

　　那个冬天过后，我们就不用再去站岗了。我发现孙越总是对我表现出好感，因为他表现出想接近我的态势。经常会在路上跟我打招呼，或者故意管我借东西。我听他的朋友说，他经常在他们面前提起我。我对他的行为不知所措，像是一只等待被宰割的绵羊。

　　春季运动会上，孙越的长跑天赋也被学校发校了。他进入校队之后训练特别刻苦，每天早上不吃饭，他家离学校有十几公里，就硬生生的跑到学校，然后再跟我们一起进行相同强度的训练。因为在田径队，我们接触的机会又越来越多了。他时常的出现，以及影响我情绪的举动，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无处可逃。

　　有一天我们聊天到了深夜，结束时他告诉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对我说。我的心中忐忑不安，害怕又期待。第二天训练结束后，他把我喊到操场上，问我说，你喜欢我吗？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说，学校里不让谈恋爱，现在都在严查这个。

　　他悻悻的走开，我的心紧张快从肚子里跳出来。

　　开学的时候，他写了一封情书托人送给我。大概就是说要和我在一起之类的话。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情书，激动的毫无招架之力。我冷静的给他回信，说我们可以慢慢试着交往，不用情侣的名义以免被老师发现，抓住把柄。他痛快的答应了。我的初恋由此开始。

　　在那个无聊的小镇上，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年级主任每天晨跑后召集开会，说些鸡毛蒜皮的事。哪个班级讲话声最大，哪个班级跑步的时候队伍不齐，哪个人吃饭时大声喧哗。这些永远说不完的琐碎事，仿佛令他拥有管理几个国家的权利。教学楼下面有一排水泥砌成的乒乓球桌，男生每天课间十分钟趴在那，为了打出的一个蹩脚的球，争执声，怒骂声交杂在一起。有时天飘着细雨，地上变得湿滑泥泞，校服被雨淋湿，他们仍然玩的乐此不彼。再算上孙越每天在我面前出现，这些就组成了十几岁的全部世界。

　　我们说是交往，其实也还是那样。偷偷写写情书，见面说几句话，他买东西托人送给我。我却觉得无比的满足。初恋是如何体现，体现在语言，组织，情绪，我觉得都很片面。她体现在一种氛围上，特定的时间，环境，形成了一种感觉。周围的人还在吃着馒头，窝头，而你已经学会了使用了刀叉，用恰到好处的力量，划着白瓷盘里的牛排。我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释放。

　　我常给他回信，问他打算去哪里的高中。我单纯的想好了我们十几年后的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我不停反问自己。有一天晚上我从厕所回来，经过操场旁的树林，看见孙越和另外一个女生手拉着手在说着话。我像一头被人打了一懵棍的猪。

　　我没有问事情的原因，也没有找她去闹。后来我听别人说，孙越就是那样的人而已，平均两个月换一个女朋友，年纪里的女生都快被她泡遍了。我决定停止和他联系，时间久了，他竟然也不再联系我。我们的感情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我把他写的那些信撕进垃圾桶。从那往后我再也没看过青春小说，也不想信任何人说的誓言。

　　我很佩服那些很会谈恋爱的人，他们似乎和谁都能聊的来。我想成为这样的人，发现自己总是做不到。模仿一样东西，行为总归是蹩脚的。

　　体育中考结束时，我从大巴车上走下来，孙越走过来问我，考的怎么样，能不能拿到满分。我说，能不能拿到满分和我考什么样的高中都没有关系，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天下午阳光散漫整个校园，每个人都沉浸在莫名的兴奋中，仿佛我们即将去征服世界。我想起英语试卷的错题没有订正，要把借来的辅导书还给隔壁班。

　　我是个喜欢怀念人，经常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我回忆的东西和别人都不一样，不是那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从来不对那些焦点的人感兴趣，只喜欢我生命有影响的人。我觉得这是一种嗜好，主角的故事，冠军的故事会流传大街小巷，而那些平庸者的故事也配在少数人的记忆里腐烂后生根。

　　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不要跟我谈什么影响世界，我在乎自己的三分薄田。可能有人要对说，你的胸怀要放宽一些。我觉得这些纯属是屁话。那些教别人做事的人，如果自己的一套理论能成功，那么为什么大家都是一个德行。

　　英语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乡里的初中倒闭了，她才能调到镇上的初中。自己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她住的宿舍门口正好是我们的卫生区，因为她平时比较啰嗦，老罚我们抄单词，所以一些男生趁机欺负她。垃圾箱在校门口，离她的距离非常远，所以每次她都让男生帮忙送下垃圾。他们就先假装拿着，然后过一会再扔到她的门口，有时甚至往她窗台上扔一些垃圾。她给儿子穿衣服，整理书包。他们就在门口瞎喊起哄。

　　冬天轮到我去打扫卫生，我拎着垃圾桶在她门口。她很温柔的对我笑，相信我的那样把垃圾递给我，让我帮忙送一下。

　　我点点头说，好的，老师。男生把垃圾扔出来，我又捡回来。我骂他们，你们能不能去做一个人。我看她住的屋子，清冷的像冰窖似得。薄薄的玻璃上糊着一层报纸，里面的炉子上正烧着热水。儿子喝着玉米粥，嘴里在抱怨什么事情。她训斥起了儿子，语速越说越急促，甚至带着哭腔。男生们在外面起哄，老师，你怎么能骂自己的小孩呢。注意为人师表哦。

　　她塞给儿子二十块钱，然后面色平静。她知道我的英语成绩出色，找到我说，不要去练体育，专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说，老师，体育练好了，一样也能有出路。

　　她的丈夫在县里教学，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刚新学校也不受老师待见，她对我们要求严格。但大家根本就不理解，即使我们的英语平均成绩干掉了市里初中。之后，她被县里评了优秀教师，学校分配了公寓给她，不用住在空教室改成的教室里。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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