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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笑,红粉一抔[2/3页]

  旁。

  她明白,自己此刻所带来的痛苦是那么无力,早已不足以让柳和歌做出那么大的反应。

  不是□□在承受痛苦,而心在承受。

  她缓缓爬起,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男人,缓缓向着上楼阶梯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你不是答应过我,有朝一日要让我看到那属于苍衣公的最后一剑吗?”

  女人微微转头,看着痛苦的男人无力嘶吼,用着全身的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愤怒地如同受伤的野兽,咆哮着喊出曾经深爱的女人的名字:

  “香向梦!”

  那最后一剑,是温柔的一剑,是爱的一剑...

  是折断自我的一剑。

  邪剑落下,好让那指尖轻点在心头,剑意贯穿了躯体。

  自后背破体而出的血液挥洒在台阶之上,像是他人的恣意一笔。那一道自上到下的伤口,像极被一刀斩断的羽翼,不断渗血。

  女人倒也不畏惧死亡,只是用手抚摸着红色纹路蔓延的男人,温柔地看着身前的错愕侧脸一字一句:

  “答应别人的最后一件事情,我也做完了。”

  “和歌,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同你答应我的一样。”

  纹路不再蔓延,痛苦不再继续,哭泣不曾停止。

  如果这是终点之前的另一个终点,此刻放弃也许不算太晚:

  “如意,对不起...”

  他早该注意到,注意到女人鲜红的口脂,与她母亲的不同。

  他早该注意到,注意到女人粗粝的双手,与她母亲的不同。

  他早该注意到,她所知道一切种种的秘密,与自己相同:

  “对不起...”

  “他还在等你呢...”银如意笑道:“他也是。”

  柳和歌的手,早已失去了力气。所以银如意还有最后的机会,去拥抱自己未曾拥抱过的爱人:

  “记住哦,妈妈已经死了。”

  “没有任何人,会束缚着你了。”

  她用着最后的力量正直了身体,让它缓缓靠在他怀中,靠在他的肩上,听着柳和歌隐忍的啜泣,带着微笑合上了眼:

  “好梦,和歌。”

  “当梦醒来的时候,别再和上次一样...”

  “忘记赴约。”

  从怀里落出的小小瓷瓶,还带着风干的血迹。

  当于地面发出沉默的碰撞之声时,柳和歌才不惧伤痛地抱紧着她放声大哭。

  世上是否存在无法攻破的武功?

  南宫箬不知,但此刻元宝一双铁掌与桐箫的利剑相互交织,始终没有让自己越过那所谓雷池半步。

  汗珠滴落,唾沫吞咽。

  出剑!

  清晖玉钩刺出的角度,不再是单纯的逼退,而是纯粹的杀人。

  杀戮,粗暴且有效的方式方法。

  可单纯只是释放自己的怒气又有什么用?元宝不舍地皱起眉头,反手一掌直接打在清晖玉钩剑锋之上,巨力排山倒海将南宫箬整个人击飞出去,于此同时桐箫持剑欺身而上,嘴里却依旧念叨:

  “停下来吧,小姐。不要在为难我们了。”

  事情至此,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又或者说,放下了成见。

  坚持,在这刻是双方继续厮杀的理由。没有任何一人会退让一步,没有人会屈尊理解。

  桐箫的剑法,格外熟悉。可南宫箬如何却都想不起这剑法的破解之处在哪里。

  她的脑中,全是柳和歌往日的谆谆教诲,全是柳和歌自以为是的对敌之策:

  “敌若进,进退维谷。箬儿,何解?”

  “进,作困兽之斗。”

  “何解?”

  “人非铁木,畏生死,怕得失...”

  “兽不惧,剑不惧,何以为惧?”

  “你是谁?”

  自己对自己的提问。

  桐箫一剑不得阻拦,直接刺入南宫箬左肩,只要轻轻一旋南宫箬整只左臂就能与身体分离。

  离体剑尖刺入南宫箬身后的立柱之中,龟裂之痕刹时遍布:

  “老爷收我为徒,就是为了此日不让小姐你阻止少爷计划。”

  “他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没法成事,才会让柳和歌辅佐少爷继续。”

  “南宫家的诅咒,过了今日就可了结。”

  “小姐,求求你。只要过了今日,你我就都可以解脱了。”

  被钉在柱上的南宫箬却只能低头冷笑,笑自己以往的单纯可爱:

  “到头来,我们不过都是在爹的算计之中吗?”

  “老爷和少爷,都是为了南宫家才这样做的。小姐,我不想失去你了,就像我不想再失去阙夫人和斌夫人一样。”

  元宝今日会守在此处,也是听了桐箫说了那个秘密。可元宝的善良不允许他任由桐箫说出那个秘密,他跨步向前却也阻止不了桐箫下定决心说出那个被隐瞒了那么多年的谎言,那个由笑面人亲口承认的秘密:

  “你的双亲与大嫂,都是柳和歌杀的。”

  “桐箫姐你!”

  “你不要过来!”

  元宝本想上前,却被桐箫一声呵斥止在了原地。年长的侍女看着年轻的主人,控诉着那白衣杀手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老爷收留我教我武功,让我服侍两位夫人,为了就是让小姐你有个平安和乐的家。对,她们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家,元宝就是我的家。”

  “所以我无法原谅柳和歌,我更无法原谅喜欢上他的你。南宫箬,你爱上的是你的杀亲仇人啊!小姐,我求求你快醒醒吧!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让他去死吧!”

  “我是谁?”

  自己对自己的回答。

  “柳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练剑的南宫箬看到督促自己的柳和歌有了些许恍神于是问道。而柳和歌只是看着这院落的一个方向,一边微笑一边回答:

  “没什么,羡慕而已。”

  “桐箫,我们是江湖人吗?”

  午后小雨,南宫箬坐在门前台阶上托着腮,望着屋檐之上滴落的雨水。

  “在南宫家里,谁不是呢?”

  侍女向着主子微笑回答。

  坚持自己的理想,被称之为道。

  哪怕那理想多么幼稚渺小,只要不畏险阻地坚持下去,就终将被称为道。

  南宫箬不懂,若长久以来的正义都是谎言,谁又说此时的主持公道是理所因当的呢?

  她看透了吗?显而易见没有。

  但她此刻选择去看透,去用手中的剑看透。

  看透一切虚妄背后,自己有多么悲哀。

  转身,手臂飞舞至空,清辉勾勒圆缺。www.jieshengit.com

  桐箫手中的利剑失力落下,却被南宫箬踢至元宝面前。

  惊恐的神情□□裸地呈现在元宝的脸上,无头爱人自然地无力倒下。

  待头颅落地,落入的却是不知掺杂何者之血的血泊之中:

  “元宝哥,动手吧。”

  “如果你一定要柳哥哥死,就先杀我吧。”

  元宝拾起剑,颤抖着身体走到南宫箬身前。

  举起剑,一剑刺出,一剑拔出。

  麻木,没有意义。

  南宫箬只是站在原地,让血液喷薄而出,染红自己一身碧绿衣裳。

  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用剑,处决着自己挚爱的妹妹。

  最后一剑,他却没有了力气刺入。

  不知是剑尖钝了,还是南宫箬铁石心肠。

  他刺不下那通往心脏的一剑,笑着对着南宫箬说道:

  “告诉柳哥,元宝不怪他...”

  “好吗?”

  他的笑脸一分为二,随着身体一同一分为二。

  南宫箬高举着清晖玉钩,那一锭黄金从心口掉出。

  代表着财富的金属伤痕累累地落在血泊之中,泛起无力的波澜。

  舞剑的手缓缓放下,让南宫箬看向自己。

  银色的剑仿佛想诉说什么,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脱手而出,飞向那十全阁之中。

  南宫箬冷眼望向十全阁,苦笑之后昏厥过去。

  她从柳和歌的眼中看到了,看到了令他羡慕的一幕。

  元宝捻过鲜花别在桐箫耳鬓,而桐箫轻吻在他憨厚的脸颊。

  他脸红,她欢笑。

  一切都该如此美好才对。

  门,无风自开,炙热的焚风吹起白衣人的衣袖。

  他低着头,一手握着沾血的邪剑,一手拿着一只陈旧的药瓶。

  小小的瓷瓶上,是风干的血迹,黝黑一片:

  “让亦先走吧。”

  熔炉焚烧,火焰燃烧的呼呼声。混乱的光影,一坐一立的两个相同模样的男人。

  笑面人手中邪剑,发出幽蓝的寒光,同主人一同发出蔑视的轻笑:

  “此时今日,你还打算让亦小子置身事外吗?不如你亲口问问他,问问这个被你亲手夺走亲爱之人的可怜孩子,他会缺席这场审判吗?”

  南宫亦斜靠在座椅之上,用拳抵着自己斜靠的头,无神地看着面前之人即将到来的杀戮。厚重的裘衣与高温压着自己喘不过气,却不肯大口呼气表明自己还真切活着。

  听完笑面人的话,柳和歌的手全是缓缓握紧,让鲜血与瓷片从指间跌落:

  “而你牺牲了那么多,却也只是希望我和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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